发布时间:2024-03-06 19:50:47作者:舍我其谁来源:网络
科学认识君的《通俗物理100课》系列
【第10课:普朗克长度】
普朗克是旧量子论的创始人,1900年,他为了解释黑体辐射的问题,提出了能量量子化概念。第一次用量子的概念驱散了物理学的一朵乌云。
随后,许多物理单位以他的名字命名。比如普朗克长度,普朗克时间。
人们听到这些物理术语也深感困惑,按照朴素的思想观,任何物体都可以无限细分,没有最小的长度,只有更短的长度。
而普朗克长度规定了物质的最小尺度,如果再小就毫无意义了。
普朗克
今天这篇文章将逐步深入,彻底让你明白普朗克长度的本质大家先试想一下,我们是如何认识自然的,如何思考世界的?或许你此时在想着应该吃什么饭,怎么赚钱。但是饭菜,金钱这些东西无非就是物质,你能感受到这些物体的存在以及它们的性质,要得益于五大感官。如果没有眼,鼻,耳,肤,舌等感官,那么你的大脑就没有外来信息的摄入,于是意识就是一片空白,也就无法认识世界。
我们人类一开始靠五大感官直接认识世界,而感官有很大的局限性,比如我们看不到银河系外,也看不见细胞以下的世界。但我们可以借用望远镜,显微镜等仪器弥补感官的短板。
人脑对外在事物的认识就是处理感官摄入的信息。人对外在事物的认识必然需要提取一些基本量,比如你看见运动员跑到很快,某人脸比较大或者体格很胖,或者是感叹某个国家经历了战火等等。其对所有事物的认知都包含时间,空间,质量这三个基本要素。
而时间并不可无限细分,普朗克时间就是时间的最小单位了。人们对时空里发生的所有事物的认知,包括直观的物体和抽象的思想,在宏观上体现无法就是无数个普朗克时间和长度的叠加。科学家规定普朗克时间就是:光在真空中传播一个普朗克长度所需的时间。所以搞清普朗克长度就自然明白了普朗克时间了。
空间的度量其实就是长度,空间的最小尺度就是普朗克长度。
人对事物的认识首先需要了解这个事物所在的空间,除去哲学层面,所有的事物都是物质的,即便是抽象的历史,经济学等思想都是物质的,因为它们研究的是人的社会学,没有物质化的人,哪来抽象化的社会学?
而物质是由什么构成的?现在知道物质构成的最小粒子是夸克,还有不可分的基本粒子。理论上,人的意识能思考多深,就取决于认知到的物质多么精细。好,我们现在借用了显微镜,了解了原子核内部的构成,人的意识也了解了更小的尺度世界。这一切都得益于测量,如果没有仪器测量原子内部结构,我们就无从得知微观世界的一切现象。
现在试问人类可以把微观世界的尺度研究到多么小的尺度上?目前人类只能把物质尺度研究到1.616229×10^-35m,这并不是因为技术的限制,而是自然世界规律就是如此,那么我可以说1.616229×10^-35m以下的尺度对于人类来说毫无意义。这就是普朗克长度。
普朗克长度究竟是如何测量的?我尽量通俗一点。我们都知道,微观粒子具有波粒二象性,也就是说,微观粒子既是波也是粒子。粒子就是波态和粒子态的叠加状态。
如果这个粒子的波长很短,那么频率就大,于是这么粒子就更显得像个粒子,而不是波。如果这个粒子的波长较长,频率就低,于是显得更像个波,而不是粒子。
这种思想我以前多次介绍过,可以通俗的把波粒二象性想象成机械波,如果粒子波粒二象性的波长短,那么波的波峰距离就短,相邻的波就好像挨在一起,于是形成波包,这个波包就像个粒子。波长较长的话,波包就没有了,导致粒子整体就像个波。
这就是波粒二象性,微观粒子同时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,波长较长会导致粒子整体更偏向地呈现出波动性,反之则更偏向粒子性。
所有微观粒子都是波粒二象性的,什么电子,光子,中子,夸克等等全都是。而正是这些物质组成了宏观宇宙。我们要认识微观粒子就需要测量它们的位置。
我们怎么测粒子位置呢?科学家只能用微观粒子测量微观粒子。一般情况下,用于测量的微观粒子是电子。
微观粒子不像宏观物体有棱有角的,测量起来问题不断。
如果我现在要测量x粒子的位置Δx,但由于这个粒子还有波动性,其位置并不固定,我们就只能测量它的位置的一个范围段。
科学家发射电子去测量x粒子的位置。为了不让电子和x粒子剧烈地撞击,科学家让电子的波长比x粒子稍长一点,这样就把x粒子“卡”在电子的波长中了,那么我发射出的电子的波长是多少,那么x粒子的位置范围就是多少。
理论上,我们可以把x粒子的位置测量多么精细呢?事实上,越精细地测量,就要求我们把电子的波长缩的越短,这样就相当把x粒子“卡”的更紧,测得的位置就更准确。但是电子的波长缩短会导致电子的频率增加,频率大的电子其能量就大,这就难以避免电子撞击被测量的x粒子,导致其动量Δp不稳定了。
这就是不确定性原理。此原理告诉我们:粒子的动量和位置不可同时测得,位置测得越准,其动量越不准,反之亦然。于是位置Δx和动量Δp就有一个关系式:ΔxΔp≥ћ/2。
有的人认为,只要我们放弃粒子的动量,就会把粒子的位置测得无限准,但事与愿违。
想象一下,把粒子的位置测得越准,就需要波长越短的波,这就意味着用于测量的电子的能量越大。
考虑到质能方程E=mc²。如果设被测量的x粒子的质量为m′,它所能释放的所有能量就是m′c²。如果x粒子被电子以与它所能释放的所有能量m′c²撞击了,则就会导致x粒子吸收能量,生成另一个x粒子。那还测量毛线,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测量的是谁!
在这个层面上,测量就毫无意义了,所以这也是人类认识微观粒子位置的底线了。
电子波长为多少才会导致被测量粒子恰好能生成同样的粒子呢?由不确定性原理ΔxΔp≥ћ/2,于是Δp≥ћ/2Δx。
微观粒子的动量Δp=mv必须考虑相对论效应,因为微观粒子的运动速度一般都很快,其速度越快,质量就越大。
动量Δp=mv,式中质量m随着速度v的增加而增加,根据狭义相对论的质速关系(专栏里有推导过程,很简单),m=m0v/(1-v²/c²)½代入到不确定原理公式中。得出当动量Δp≯mc时,能量的不确定性才会大于m′c²。
位置Δx≥ћ/2Δp,Δp为mc,于是Δx≥ћ/2mc, 那么ћ/2mc就是粒子位置的空间范围。这时候我用大于x粒子位置范围一倍的电子波长测量它,则电子的波长就是h/mc。这就是康普顿波长,是人类测量粒子位置的极限波长。这个波长的大小取决于粒子的质量,因h/mc中的h是普朗克常数,c是光速,也是常数,只有质量m是变量。
这就是普朗克质量,它是一个史瓦西半径2Gm/c²等同于康普顿波长h/mc的黑洞所带有的质量。也就是说,一个粒子理论上可以被压缩到的最小状态,最后就成了黑洞,测量它就不能获得意义。
那么这个黑洞的半径就是普朗克长度。史瓦西半径和康普顿波长结合就是普朗克长度(ћG/c³)½。式中ћ是约化普朗克常数,G为重力常数,c为光速。它们都是常数,于是就可以计算出普朗克长度≈1.616229×10^-35m
我们对微观世界的测量受限于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。导致人类对微观世界的认识就有一个极限尺度。在极限尺度以下,人类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探测到,人类的感官对世界的认识只能停留于极限尺度以上。其实在极限尺度以下,物质的时空变化对人类来说并没有意义。这种极限长度就是普朗克长度。
上帝一定是
太嫉妒他了
说起最帅的物理学家,就不得不说到普朗克了,作为颜值最高的科学家之一,他却有着比较戏剧性的人生。
可以说是前半生开挂般的顺利,后半生开挂般的悲惨。
普朗克于1858年出生于德国。不仅长得帅,还极具音乐天赋,而且是会弹会唱会作曲的那种。
据说,小时候普朗克在家里弹琴,邻居们觉得十分动听,于是就称他为“普朗克家的舒伯特”。
因为对物理和数学的浓厚兴趣,因此,他在选择大学专业时还纠结了挺久。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己十分擅长的数学,并且打算课余时间搞音乐。
虽然他选择了数学专业。但是普朗克偶然去听了一位物理老师的讲座后,他对物理的兴趣又被重新点燃,普朗克立马决定开始兼修物理。
于是,普朗克不得不在繁忙的数学课程,和同样需要大量时间的物理,加上大学合唱队的指挥,以及领导乐队的活动中,游刃有余地切换着。
事实上,在普朗克学习物理之初,曾遭到慕尼黑的物理学教授菲利普·冯·约利(Philipp von Jolly,1809-1884)的劝说.叫他不要学物理,这位教授认为:这门科学中的一切都已经被研究了,只有一些不重要的空白需要被填补。(这也是当时许多物理学家所坚持的观点)
但是普朗克坚持学习物理:我并不期望发现新大陆,只希望理解已经存在的物理学基础,或许能将其加深。
殊不知,他的这个坚持却成了他人生苦难的开始。
1877年,普朗克来到了柏林大学。在著名物理学家赫尔曼·冯·亥姆霍兹、古斯塔夫·罗伯特·基尔霍夫以及数学家卡尔·魏尔施特拉斯手下学习。
但亥姆霍兹与基尔霍夫上课都十分无趣,有时还会讲错,最后普朗克只能选择自学。
关于亥姆霍兹,普朗克曾这样写道:他上课前从来不好好准备,讲课时断时续,经常出现计算错误,让学生觉得他上课很无聊。
关于基尔霍夫,普朗克写道:他讲课仔细,但是单调乏味。
临近毕业,普朗克根据自学的内容,写了一篇论述“熵增加原理”以及“热力学定律”的论文。
终于熬到了博士论文答辩,离毕业就只差那一小步了。普朗克带着他精心准备的论文,信心满满地参加答辩。
然而,这篇学术价值如此之高的博士论文,并没有得到当时教授们的认可,他们完全不相信普朗克的理论。
不过,由于他平时的表现很优秀,尤其是他在学校实验室出色的工作,教授们让他通过了答辩,获得了博士学位。
其实,从博士论文开始,普朗克就一直关注并研究热力学第二定律,发表诸多论文。
从柏林大学毕业后,普朗克回到慕尼黑大学当讲师,一边授课,一边搞研究。
大约1894年起,普朗克开始研究黑体辐射问题,发现普朗克辐射定律,提出的能量子概念和常数h(普朗克常数),成为了此后微观物理学中最基本的概念和极为重要的普适常量。
1900年12月14日,在德国物理学会的例会上,普朗克作了《论正常光谱中的能量分布》的报告。在这个报告中,他激动地阐述了自己最惊人的发现。
他说:为了从理论上得出正确的辐射公式,必须假定物质辐射(或吸收)的能量不是连续地、而是一份一份地进行的,只能取某个最小数值的整数倍。这个最小数值就叫能量子,辐射频率是ν的能量的最小数值ε=hν。其中h,普朗克当时把它叫做基本作用量子,物理常数,它标志着物理学从“经典幼虫”变成“现代蝴蝶”。
从此,量子论诞生,新物理学革命宣告开始,很快量子论就得到公认。
但是,在之后的十几年,人们始终对他的“量子论”将信将疑,以至于普朗克屡屡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。
在普朗克被提名多次以及陪跑了十几年之后,才获得早该属于他的诺贝尔物理学奖。
但这还不是最惨,学术上的不公只能算他遭遇的最小的不幸。普朗克51岁那年,他的第一任妻子玛丽因为结核病撒手人寰了。(留下了四个孩子)
两年之后,他跟第二任妻子玛格丽特·冯·赫斯林结婚。但是就在普朗克与他的第二任妻子生下第三个儿子后不久,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。
很快,普朗克就收到消息,在凡尔登战役中,他的大儿子不幸身亡。没过多久,又传来消息,他的二儿子被法军俘虏了,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。
就在普朗克都还没来得及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中喘口气的时候,他的双胞胎女儿又出事了。
二儿子被俘后三年,他的女儿格雷特要生孩子了。本以为黑暗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,普朗克又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。但是就在生产当天,格雷特的孩子呱呱坠地,但是她本人却因为难产死掉了。
就在我们都以为,格雷特的丈夫会因为太爱格雷特,发誓从此终身不娶,然后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他们的孩子养大成人的时候,剧情突然来了一个大反转。
他居然转身就娶了普朗克的另外一个女儿,也就是格雷特的双胞胎埃玛。
然而两年后,埃玛也死了,而且一样是因为难产。
同样的,埃玛也留下了一个孩子。于是,普朗克为了悼念他的两个女儿,就给她们的孩子取了跟她们一样的名字,一个叫格雷特,一个叫埃玛。
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,伤心欲绝的普朗克投身于反法西斯的活动中。
1933年,纳粹党党魁正式成为德国元首,诸多科学家受到迫害,特别是犹太科学家。
尽管当时普朗克没有受到纳粹的迫害,但是把科学当作生命的普朗克表示: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昔日同僚被迫害。
于是,他跑去找说理了。
结果,显而易见,勃然大怒!
他们“精确”计算出普朗克有1/16的犹太人血统,说普朗克是“白色犹太人”.。
于是,纳粹就关了普朗克的研究所,把他的理论打成异端邪说(黑体辐射公式被污蔑为“只是初等的数学推导”),并逼迫普朗克辞去柏林科学院院长的职务。
虽然普朗克经历了这么多苦难,他依然不放弃学术研究,还是会四处演讲。
在一次讲学途中,普朗克遇上了轰炸,导致他在避弹壕里躲了几个小时,甚至差一点就被活埋在下面。
1944年,一场前所未有的空袭炸平了普朗克的居所区,他所有的手稿、日记、书籍和讲义以及其他全部个人用品,均毁于一旦,没能留下一样东西。
1945年,普朗克的二儿子埃尔温(仅剩的一位)因参与未遂而被纳粹杀害。
至此,普朗克与第一任妻子所生的4个孩子全都去世。
这无疑给了普朗克致命一击。此时80多岁的他已经疾病缠身,行动也不便,还要继续承受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。
1947年3月,普朗克做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演讲——《精密科学的意义和范畴》,在经历了几十年残忍的折磨之后,普朗克只是在演讲中无比平静地说:
值得我们追求的唯一高尚的美德,就是对科研工作的真诚,这种美德是世界上任何一股力量,都无法剥夺的,这种幸福是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,都无法比拟的。
超模君不得不佩服普朗克坚强的意志力,在经历了如此多精神与肉体的磨难后,还能笑对人生。
1947年10月4日,普朗克在哥廷根大学医院中去世,威廉皇家学会为了纪念他,改名为“马克思·普朗克学会”。
人们把普朗克葬在了哥廷根的公墓里,在他的墓碑上,除了他的名字,只有一行短短的墓志铭,那是以他名字命名的物理学常数:普朗克常数h=6.63×10^-34 J·S。
爱因斯坦在写给普朗克的悼词里是这样说的:一个以伟大的创造性观念造福于世界的人,不需要后人来赞扬,他的成就本身就已给了他一个更高的报答。